2008清华管理全球论坛文字直播实录（二）

** 2008清华管理全球论坛文字直播实录（一）

  
　　提问：您刚才提到金融创新的问题。根据我看到的一些报道，比如中国本来在金融危机爆发之前，想在金融创新方面有一些动作，像衍生品这方面。然后金融危机爆发之后，这个会不会对中国的金融创新有影响？再想问的就是，您刚才提到我们也需要进入创新，但是美国现在这个问题出在过度的创新，那么我们怎么把握好这个度？中国的创新会朝什么方向发展？银监会现在已经有一些什么想法了呢？

  
　　沈联涛：我们是支持创新的，只有创新才有活力。但是，你有、我有，不一定是创新。就是你有信用卡，我也同时要有信用卡，你有这个金融产品，我一定要有，这是创新吗？不是。真正的创新实际上是用人家的管理方式，可能用人家的理念，人家的技术，在我本土，符合我本土的实情来创新的。这才是真正的创新。

  
　　实际上你会看到，很多我们的企业品牌效应，你光拿美国、欧洲那些地方的产品来到中国，他们开始进军的时候都以为自己会成功。其实中国本土的企业很有活力，知道本土的消费者的胃口是什么，需求是什么。你把这些因素找到了，这就是我们自己的潜力。然后不断把我们自己的优势发现，用我们的优势走出去销售，那是更好的创新。

  
　　我们的优势是什么？我们有特殊的市场情况。但是，我们的优势是学得很快，另外，我们有庞大的市场。有庞大的市场，创新潜力是非常大的。有大的市场做我们后盾的话，国际市场的金融产品推出去这个潜力更大。

  
　　所以我自己对创新是充满信心的，大家不要失掉创新的信心，但是要真正看到创新是为社会好呢？还是只对卖手好。买主致富要看卖者要看清楚他卖的是对这个买者有用的东西，因为买者成功卖者才成功，你没有理由卖者成功，买者亏本的嘛，这是基本的原则。

  
　　提问：谈到亚洲金融危机是批发了大量零售的危机，这次的危机是银行的批发的危机。是不是说这个危机都是银行系统的危机，它的本质是什么？是不是就停留在金融系统、银行系统？

  
　　沈联涛：它不会停留在金融系统，因为它可能这些产品是在银行里面衍发的，但是它是销售到全球嘛。我们可以说，本来欧洲都有点低估了这个金融危机，以为亦是美国的问题。但是发觉一半的亏损是在欧洲承担，一半的银行资本充足量不足是在欧洲出现。最后你可以看到，它的亏损，实际上可以说在整个金融体系里面分开承担这些风险的。所以现在大家就理解到，这是一个本质网络性的危机，网络核心出现的问题，它们的网络参与者也会避免不了它承担这种风险。所以大家不可以低估，因为银行业跟实体经济是提供贷款的，每天的运作靠银行体系。但是，你不可以用银行体系承担这么高度的杠杆率，导致它的亏损衍发到实体经济。所以未来的监管模式会有很大的改变。

  
　　提问：对于我们国家的信贷性质，一定时间以来都是适度的从紧，过度的控制，但是为了防止信贷下滑，现在提出来适度宽松、扩大经济增长点。我作为一个储户，我首先感觉到这种扩大，信贷规模的增加，并不是自身发展的需要，而是人为的政治上的需要。我首先想到的就是作为金融机构，怎么样能够控制风险，保证作为储户的资金安全问题。

  
　　沈联涛：大家要记住，你要长远的可持续性的稳定，就要一个很稳健的两个方面。第一个稳健的实体经济，一个是稳健的金融体系。

  
　　这次我完全支持蒋董事长说的，我们不可以失去信心。大家不可以低估这次全球性的危机，它整个通俗的效应是蛮大的。所以这次的政策我觉得要维持长远的稳定性是对的，很多基建是国家需求的。

  
　　那么银行业怎么支持、怎么配合呢？

  
　　从审慎的角度保护存款人的利益和投资者的利益。同时，还是要跟住经济需求来借贷。

  
　　提问：我非常赞赏您刚才说的一句话，银行业、金融业的本质是服务业。请问您是否认为，目前以高杠杆获得超高利润的银行业，这种社会状况是否是对银行业的浪费或者错误培植，将来银行业会怎么样？

  
　　沈联涛：一个人不可能完全靠银行业的发展而发展。但是有一点，你收入是100块钱，你花了99块钱没事，但是你花了101块钱，你可能就睡不着觉。银行借贷是个正常的业务，但是银行不可以帮客户过度的借贷，过度的借贷对客户不好，对银行业不好。美国这种批发银行的制度是鼓励高杠杆率的行为，让高杠杆率的行为导致到全球的流动量过剩，然后导致到泡沫经济体系衍发。所以我们要回到一个比较审慎的看法。

  
　　提问：您和姜董事长都提到市场信心的作用。但是您两位都没有说提振信心的具体措施是什么样的。另外，现在国家也出了很多相关的救市的政策，请问您是怎么评价这些政策的？您觉得这些政策在信心提升方面会起到多大作用？

  
　　沈联涛：我自己觉得在全球已经有大衰退的情况下，用财政来达到我们全面稳定的一个局面是对的政策。这方面你可以看得到，全球的股市出现的状况，大家对中国的期望还是蛮大的。但是我自己觉得，为什么要有一个好的信心？就是大家要记住，中国的实力还是蛮强的，亚洲的潜力可能是全球最强的。所以我们不要为了人家出了事，我们失去信心。我们还是要一步一步的往前走，我觉得这是对的政策。谢谢大家。

  
　　钱颖一：感谢沈联涛教授的精彩演讲。现在，我们将开始第二阶段的专题讨论。首先，有请第一组讨论嘉宾，他们讨论的主题是全球金融风暴下中国宏观经济的政策调整。

  
　　本组讨论是由清华经管学院金融系主任、中国与世界经济研究中心主任李稻葵教授主持。

  
　　参加讨论的有中国国有资产管理委员会研究中心主任王忠明先生，中国金融四十人论坛成员管涛先生，中国人民大学校长助理、金融与证券研究所所长吴晓求教授。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他们。

  
　　李稻葵：谢谢钱院长刚刚的介绍。在刚刚的主旨发言中，我们的姜董事长还有我们的沈教授就这场金融风暴的起源，还有这场金融风暴中可以给我们中国经济、中国金融未来发展的一些深刻经验教训做了非常全面深刻的分析、剖析，我想大家的感受跟我们一样，就是受益匪浅。

  
　　我们现在讨论一个非常现实的话题，就是国外发生了金融风暴，对中国实体经济肯定是会产生一定的影响。这样的情况下，我们一定要坚定信心，毫无疑问。针对这场金融风暴，我们的政府已经推出什么样的政策？下一步还可以进一步如何去细化、去深化这些政策？我想对于我们的企业，对于我们的企业家而言，应该说是非常重要的话题。

  
　　我们这个论坛的名字副标题就是中国企业该如何应对全球金融风暴，这个环节是非常重要的。

  
　　我自己作为一名学者，这些年有有幸比较近距离观察到我们中央政府出台的一些政策。我的感受是我们的中央政府这次面对金融风暴拿出了我们抗震救灾的勇气，拿出了我们办奥运会的这种决心，以抗震救灾的速度迅速出台了一系列政策。

  
　　这些政策出台以来，我们各界，从经济界、企业界到媒体界都有非常好的回想，对于一些政治的细节大家非常的关注。

  
　　今天我们请来了这三位在各个专业里面都非常有研究的，在各个领导岗位里面有长期经验的专家、嘉宾，我们请他们一一解读。

  
　　我们的话题围绕两个问题展开。

  
　　一、如何理解现在已经出台了一些政策，盘点一下现在中央已经出台的政策。

  
　　二、针对每个专家所熟悉的领域、部门，从证券到国企到汇率，我们再预计一下，未来半年或者未来一年还会出台什么样的政策。我建议我们话题围绕这两方面展开。

  
　　先请我们右边的王忠明主任帮我们解读一下，理解一下，中央这次非常坚决、及时的财政刺激方案里面，对于大型国有企业，或者对整个企业界意味着什么？

  
　　王忠明：国资委实际上不是宏观政策的供给者，也不是货币政策的供给者，也不是财政政策的供给者，作为出资者代表，它更多是这些宏观政策的相应者、感受者或者是落实贯彻的载体。

  
　　作为监管着150多家中央企业部门，实际也参与了宏观政策的讨论和制定。也就是说，对于鼓励国有控股公司回购股票，这些实际上对股票也是一种支持。这次，国务院下了这么大的决心落实的10条，其中有一些对中央企业来讲是有利的。

  
　　对于计程车辆集团来说，马上有2万亿要投入到铁路建设了，光车辆这块，接的活就挺多的。但是也有忧虑的一面，像中远集团，今年上半年业务非常可喜，差不多半年就完成了一年的业务储备，但是没想到国际航运业一下子就进入了萧条期，接下来怎么干？有很好的现金表现，但这个现金到底怎么来管理，也都是问题。所以从中央企业来讲，从国资委的角度来讲，我们更多期望已经出台了这些宏观经济政策，能够尽早的到位，同时也出台更多的有利于企业发展的相关政策。

  
　　李稻葵：请吴晓求教授，谈一谈，这次中央出台的财政刺激方案，对证券市场有什么含义，对证券市场而言，下一步是不是有可能出台相关的政策？

  
　　吴晓求：实际上真正感受到经济有衰退的可能性，实际上是从9月中旬。我记得在6月份的会上，我当时的讲话说采取如此严厉的货币政策肯定有问题，如果这么下去，中国经济肯定会衰退。讲完之后第二天，当然也有专家学者反驳我的说法，包括各大报纸说我们仍然要执行严厉的货币政策。CPI的下跌不是说今天说，明天看就下来了，我们说真正的显现快的3个月，慢的6个月，它有一个时期的过程。再加上当时的财政政策，应该说我们的经济出现如此大幅度下滑的迹象，我想和当时太严厉的政策是有关系的。

  
　　我们的金融危机在雷曼兄弟宣布破产之后，我们才真正进入经济危机的阶段。所以我们也不要把目前经济的状况只是简单归结为企业金融危机所带来的。我的意思是说，我们在宏观经济的调控方面要变得更加有弹性、有节奏，这个非常重要。所以从这个可以看到，9月中旬可以意识到，那时候从单方面的调利率，加剧了中国股票市场大幅度的下跌。它的侧重点是单方面调低利率，稳定消费，从长期来讲没有错。但是从当时的条件下，显然是加剧了市场的动荡。之后发现这个有问题，再后来半个月又双向的下调利率，包括下调存款准备金，这都是对，以至于后来又下调了一次存款准备金率。我们史无前例的连续下调存款准备金率，这种金融活动是难以为继的。

  
　　我们这次提出了4万亿人民币的刺激经济的计划，出手要快，要重等等，一般在我们语言体系里面很少有这样的词，这次有如此鲜明的语言，显然表示可能经济真的出现非常大的问题了，迅速的止住这样一种衰退。所以4万亿是非常的健全，这其中谈到了包括减税。因为经济出现大幅度衰退的时候，首先我们一定要采取积极的财政政策。在6月份会上我说，应该采取适当宽松的货币政策，不是过于严厉的货币政策。

  
　　我们多少年来都不会说适当宽松的货币政策，顶多是适当稳定的货币政策。采取一个积极的财政政策，首先要降低税负。中国在亚洲金融危机之后，在全球基本上没有影响力的国家，使中国成为一个区域性的大国。如果我们运作自如的话，我们应该从区域性的大国，变成一个全球性的大国。所以这4万亿也非常重要，发展国债也是非常好的，同时还要适当放松我们的货币政策。这样才能对冲掉，由于出口大幅度下降所带来的负面影响。

  
　　李稻葵：谢谢晓求教授。他来自于人民大学，对我们清华经管学院长期以来一直非常支持。今年6月份在我们清华举办的一个论坛上面他有一个观点非常鲜明的发言，后来我们媒体界的朋友也是加以大量的报道。实践证明，您说的是非常对的。

  
　　下面，请对汇率、对国际收支长期有研究的管涛博士，来谈谈这次的政策在汇率、国际收支方面、对外关系方面有没有一些重要的含义？

  
　　管涛：非常感谢李教授邀请我参加这样一个会，另外要声明的是可能有的人知道我的背景，但是我在这里讲的就是一个学者的观点。

  
　　刚才提出来我对国际收支有研究，确实跟我的研究领域有关系。我想谈谈美国次贷危机对中国经济的影响。

  
　　美国次贷危机变为全球金融风暴，对中国金融市场的影响开始显现，主要从贸易渠道、金融渠道、信息渠道，大家可以看到我们今年出口面临比较大的困难，虽然出口仍然保持比较快的速度，但是出口增长速度明显回落，而且大家都反映了基本上前期定的那些单子，后面再有的单子越来越小。还有贸易顺差前几年增长非常快，今年9、10月份贸易顺差上去了，才勉强把前10月的贸易顺差基本打平。然后万元GDP投资，年初增长非常快，但是从7、8、9月份连月下降，然后10月份，万元GDP投资也出现了同比负增长。以前，大家都是这种单边的升值预期，但是由于美国次贷危机的影响，中国经济前景有很多的不确定性，也加上全球由于流动性过剩转为信贷紧缩，有一些对冲基金，在市场上平盘，造成人民币汇率的分化，造成人民币贬值的预期。对企业、个人的外汇收支行为都有一定的影响。现在企业卖外汇的意愿在减弱，持有外汇的动机在增强。个人从5月份开始，外币储蓄存款在回升。以前，境外的企业会很有钱，所以经常给中国的企业赊帐，从中国进口的话，给中国预付货款。对中国出口是沿袭收汇。现在中国企业对外面出口的延收预付都在增加，整个对跨境资金流动形势产生一定的影响。

  
　　应该说在一定程度上美国次代危机的发展演变，对于缓解中国长期以来面临的国际收支持续大幅度顺差的对外经济势头矛盾是有一定帮助的。从有关部门监测的情况来看，一些可能出现资金流出的渠道，我们并不能发生资金流出的异常增长，我们经管部门有很多统计系统，业务管理系统，有些数据是实时的数据。像个人结售汇的数，个人到银行兑换外汇，或者把外汇换成人民币，或者把人民币换成外汇，必须登录银行的系统办理，有些实时的数据。这些年，外汇管理部门加强管理手段的建设，这方面的监管能力在大幅度的加强。当然我们也会继续关注各方面可能出现的异常变动。

  
　　我感觉到，从国家采取的一系列措施来看，对防止资金流向的逆转，防范资金的风险是有很大意义的。

  
　　大家知道跨境资本的流动是经济增长前景驱动的，回想98年的时候，中国经济增长并不慢，8％左右，但是就是因为中国经济出现了回落，导致大部分资本外流的现象。现在国家有针对性的，针对经济可能出现的下滑，及时采取措施，提出了出手要快、出拳要重，措施要准，工作要实，这十六字方针，应该说对于维持明年经济的平稳较快增长有积极的意义对于防止汇率预期的逆转和资本流动的逆转有积极的意义。还有国家针对出国企业的困难，提高退税的比率，包括取消一些商品的关税，这对稳定出口也是有好处的。另外，国家最近一段时间除了继续加强对异常外汇资金流入的监管，也采取了一些措施，完善对外汇流出的各方面的管理。

  
　　李稻葵：非常感谢管涛博士。我想我们这一阶段的论坛主要还是以交流讨论为主。这一环节的主角是我们的听众，请大家一定要准备好你们最新颖的问题来拷问我们三位嘉宾。

  
　　在此之前请允许我们追问一两个问题，给大家一些准备时间。

  
　　再过两天半，咱们胡主席就要在美国华盛顿参加美国二十国的金融峰会。大家之所以请中国过去这么的积极，也是盯着我们的腰包，看着我们近两万亿的外汇储备。你刚才说，中国不会出现国际收支逆转的问题，不会出现我们缺少外汇的问题。那下一步，你觉得可能我们的外汇会怎么用？

  
　　管涛：我想确实这几年中国经济保持持续稳定较快的增长，中国的国际经济地位，国际影响力大大提高。而且到现在为止，美国次贷危机对中国的影响，从全球范围来看，应该说我们受到的影响、冲击是比较少的，跟发达国家相比，是比较少的。大家在这个危机的时候对中国能够发挥作用都寄予厚望。我们中国应该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为国际金融危机的救助做一点事情。

  
　　我个人认为，我们现在有这么多的外汇储备，确实为我们应付外汇冲击带来挑战提供了很大的空间。比方说刚才李老师提到的我们有这么多外汇，怎么用？我们中国搞经济建设，原来一直都是寻找比较好的机会建立我们的战略物资储备。由于全球经济金融的调整，比方说一些金融资产的价格，一些资产的价格，一些商品的价格都出现了大幅度的调整，未尝不给我们在这种时候进去呢？加强我们一些方面的能力储备，提供了机会。我们不一定说老去储备外汇，可以储备一些能力，比方战略物资，比方这个时候，大家在讨论这是一个抄底的机会。在情况好的时候，你是没有机会进入这些行业的，这未尝不给我们提供这方面的机会。

  
　　我感到，当然还有一些国家已经陷入危机了，可能也会提出救助方面的要求。这个可能中国要量力而为。

  
　　李稻葵：中国要量力而为，先管好自己的事。非常感谢。第二个问题，问吴晓求教授，温总理在不同场合反复说在危机时刻信心比黄金还重要，信心比货币还重要。如果说信心在现代市场经济体系里的几种表现是什么呢？如果问这个问题的话，答案一般说来是股票市场、证券市场。那么我们目前的证券市场的价格是相当低迷的，星期一，我印象中是1800以下，今天我们看到大概1900以上了。这个信心是有所恢复的。但是1900恐怕也不能算作一个信心全面恢复的标志，所以你觉得从恢复信心角度来考虑，我们的政府还可以出台什么政策。

  
　　吴晓求：一个就是信心已经开始慢慢恢复，放出4万亿也适当调整了我们财政货币政策，财政政策是通过税收结构的调整适当降低税负，还有可能财政支出。另外，货币政策可以看到，它取消了外汇政策的限制，相当于在原来贷款限额没动的情况下，去做那些货币政策的调整，调整存款准备金率等等的作用开始显现。

  
　　这些政策至少中国上市公司的70％已经收益了。金融类的没有问题了，应该说它的业绩非常好，它的市盈率很低，所以它不会再有很大的波动。而且我们上市公司的市值也占到35—40％，再加上4万亿的经济刺激计划，我们钢材、水泥、建材等等，包括我们跟这些4万亿刺激计划相关系的，包括农业都开始稳定了。

  
　　另外，我们还是可以看得出来，大家对这次整个的经济刺激的决心非常清楚，所以我觉得不会变得更坏，会慢慢好起来。

  
　　市场放松货币政策不仅仅放松贷款限制的问题，还包含着存款准备金率的不断下滑。现在我们还是比较高的，我们还是在16.5这样的水平上，所以实际上也包含了利率的进一步的下调。

  
　　李稻葵：增加了我们的信心。可惜我们的时间太晚了，在座的买股票来不及了，星期一去买吧！

  
　　再问一下我们王主任，这次刺激方案，在这个方案中间，我们的大型国有企业可以扮演什么样的角色？中央的相关决策你估计会怎么样由各部门落实，和我们国有企业一道来促进我们经济的发展。这个问题对我们的学生非常的关注，因为他们正在找工作，校园很多大型国企来面试的减少了不少，所以我们非常关心这个问题。

  
　　王忠明：这么积极的财政政策推出之后，应该说对增强我们的信心有好处的。我本人觉得还是应该有点忧虑，在几个月前，我们还跟所谓的流动性过剩研究得不亦乐乎，怎么一下子贴钱啦，需要财政来支持啦？这些我觉得可能是在应对金融危机当中更需要应对我们自己缺陷的问题。是不是在研究如何更好的期待或者应用相关的宏观政策的同时，更应该反思？现在用这种财政政策来刺激我们的经济，我们是不是也应该注意到它的效率？它的收益率？同时也应该更多的从企业的角度来讲，我们优胜劣汰的机制到底什么时候能显现？

  
　　前几个月我们到浙江调研，发现有些地区的民营企业干不下去了，关闭、破产，带来一系列的问题。细细分析一下，这些企业有些是应该关闭、破产的，联想不会破产，海尔也不会破产。因为它相对来说是一个比较健康的企业。你用什么方式让我们的企业真正去体会优胜劣汰的天经地义呢？我觉得危机的到来实际上是非常好的洗理。我相信美国经受了这次危机之后，一定会更加有利于伟大企业的诞生。但是我们扛过了这次风险之后，我们有没有这种预期呢？我们难道还应该对于所谓国家出台的政策有更多的预期吗？企业应该承担什么责任呢？中国什么时候能够成长出真正伟大的企业呢？我觉得可能更多的是应该思考的。

  
　　我们作为经济变局的情况下，国家出台一些政策毫无疑问，从信心角度来讲。谁让我们失去信心呢？怎么失去信心的呢？这些信心是不是更应该思考呢？因此我觉得期望我们的宏观政策能够有更好的作用发挥，但在这个过程上，确实要非常注意防止廉价的父爱主义。所以说，我认为这次危机对中国来讲，是一次很好的现代市场的学习的一次机会。

  
　　同样是应对金融危机，我们细心的体会一下，一个成熟的市场经济国家，跟一个走向成熟的市场经济初级阶段的国家是不一样的，我们到底应该往哪个方向走？所以说，宏观经济的制定者跟执行者在很大程度上应该担负起这种责任，让我们的企业真正成为这种市场的执行者。所以在清华大学讨论这个问题，应该注意这个市场的健康成长。

  
　　李稻葵：谢谢王主任。国有企业也有经营非常好的，像我们的工商银行，刚刚的姜董事讲得非常好，对金融形势非常好。在此，我想替我们院长讲一句话，能不能通过王主任呼吁一下国有企业在经济形势出现一定的不好苗头的情况下，是不是也要讲社会责任，在这种情况下继续招聘清华的学生。

  
　　现在是听众时间，大家问题准备好了吧？

  
　　提问：前几年在泡沫经济的时候或者说五中国特别需要国外的资源，比如说进口铁矿石的时候，有一种说法中国要买什么东西，什么东西很贵。最近出现了大宗商品价格急剧下跌的情况，中国企业有没有可能借这次机会夺得在一些市场的定价权，或者怎么实现这种定价权的获得。

  
　　提问：我感觉我们今年的中国宏观政策调整非常快，从年初的紧缩宏观政策到现在的宽松宏观政策。我有一个感觉，我不知道为什么中国总是滞后于整个经济的调整？为什么不能前期预见到这种情况？这样出现危机的时候没有预见到这种情况，而往往危机非常明显的时候，每个普通老百姓感觉到的时候，中国出现4万亿的投资，这个到底什么问题造成的？

  
　　第二个问题，在我们现在来说，因为我现在属于国有大众型企业的人员，现在国有出台4万亿的宏观政策之后，现在出现一个很大的问题，我认为现在信息投资产业部，现在的国防科工委，几千个亿必须在12月之前全部到位，这种风险谁来控制？这一千个亿投下去之后，这种风险谁来控制？这种风险如果控制不住的话，很可能造成我们更大的损失。

  
　　提问：一个问题想问吴晓求先生，我们知道你是资本市场研究的专家。刚才李主任的一个问题，未来政策的调整，在救市的方案上会有哪些具体的举措出台？会是平准基金吗？

  
　　第二个问题想问管涛先生，这两天市场传闻央行可能采取新的政策，不知道您能否给大家证实一下，真的降息了，如此放松的货币政策从什么角度去考验？对我们的实体经济，对我们中小企业是否有帮助？因为我们观察到的是在上半年企业贷款难，下半年是银行找不到企业贷款的状况。

  
　　管涛：关于市场传闻降息这个事，因为这是人民银行的政策，而且人民银行不在那个部门做的话，都不是很清楚。

  
　　在一个月之内降了三次息，我不说这次会不会降，但是在前一个月降了三次息。这么短的时间密集的降息，显示了央行的政策，发展的方向。现在要体现适当宽松的货币政策。它可能真正的意义不会有多大，但是它给市场也提供了信号，帮助市场恢复信心，帮助配合国家扩大投资政策，来推动投资上升这个是有意义的。另外一方面，前面有一次降息是跟其他国家联合降息的，也显示了咱们是负责任的大国，共同来解决危机，帮助全球市场恢复信心。至于最近会不会降，我真的不知道。

  
　　关于定价权的事，确实前几年中国经济增长比较快，国际的经济商品完全是卖方市场，我们只要一买，这个就涨。基本上我们是受制于人。每年年初都要有铁矿石的谈判，每年都给我们加价，搞得非常难受。最近形势确实在发生变化，一个是国际初级产品价格由于国际经济周期的调整，出现比较大幅度的下跌，而且现在国际市场越来越意识到中国因素的重要性。现在有一些铁矿石的企业主动跟中国的企业联系准备谈长期的合作，不管价格涨跌大家觉得合适的水平固定下来，避免今后产品价格波动的商品。

  
　　现在股票市场，跌的时候，如果说将来我们经济发展需要的那些资源，在跌的时候逐步奖励我们这些储备，跌的时候也应该积极的进去。不要老是在涨的时候才进去。

  
　　李稻葵：我再追问一下。你说是买东西好呢？还是买股票好？比如说铁矿石价格降了，毫无疑问都知道去买。但是与此同时，澳元兑美元跌了百分之三四十，澳大利亚股票跌了50％，澳大利亚生产铁矿石的股票按美元计价跌了很多，你想买什么？

  
　　管涛：你买真正的资源是想获得将来资源的使用权。

  
　　吴晓求：对目前宏观经济层面，目前的经济结构跟六十年代、八十年代的结构完全不同，这种理解是有一些问题。因为现在经济状况非常复杂，一个是外部的，一个是内部的。国外，我们整个国际化程度在迅速的提高，内部是我们市场化迅速的提高。这是非常重要的一点。

  
　　所以政策一定要有弹性，不能着急。这可能跟我们的体制有关系。比如说体制要防止通胀，防止经济过热，当然各个部门要有所表示，不表示是不行的。我们对这种体制也有一些担心，单元我们通过这次的这样一种大幅度政策的变化能从中体会到什么，学到什么。从一定意义上说，这次的转折真的太快了，我觉得这个不能把犯过去的错误。如果从经济政策角度来看，我本人还是推崇温和的风格。

  
　　融资融券，股指期货说早就过了。我们股指期货交易所已经空运行四五年了，没有产品，所以我觉得必须需要这个东西，还是要推崇这个东西，就看你需不需要。像一些走向海外的，并不是很便宜的，我们没有必要去买。

  
　　王忠明：资源价格下行从周期角度来讲，是为上行做准备。因此从资源往下走的情况下要特别防止粗放增长方式重新开头，我们还是应该更加注意，一方面利用资源价格下行的机会，更多的支持我们的企业更多的占领资源。同时，也要加强节能减排，通过技术创新、技术改造等方式为转变经济发展方式做准备，或者本身就是转变经济发展方式非常重要的机会。所以说资源价格下行要非常注意。

  
　　我觉得特别强势的这种财政支持政策以及资源价格往下走的宏观变化，在很大程度上会形成那种新的路径依赖或者旧的路径依赖的回归。一个股票市场如果所有股票是全线飘红，那一样是畸形。在市场经济当中，如果说所有企业都是发展的，都是没有问题的，一定是畸形的。所以我们的宏观调控，我们应该更好的发挥竞争机制的作用。所以我认为当前如果要讲风险的话，在很大程度上，华尔街风险到底给予我们什么？我们是不是应该更加聪明一点？

  
　　巴非特说：只有当大海退潮的时候，才能看到谁没有穿游泳库裤。我们没有退，我们还没有看游泳裤有人没有穿，我们就希望这么平稳的过去了。那不还是没有显示市场经济中的本质优胜劣汰的功能。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认为存在很大的风险。我们到底现在用什么原则救市？用什么原则宏观调控？现在数额、金额上有差异，说明我们现在有点钱了，动辄可以由4万亿了，我们确实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显现出我们是一个经济大国。可是我们要千万小心，我们还不是一个经济强国。在可遇不可求求的这轮经济危机当中，我们看到了美国内在涌动的金融创新，以及它能够迅速的动员全球资源来化解金融危机的强势能力。我们具备吗？

  
　　对于我们这么一个国家来讲，我觉得应该防范的风险很多，不要过高估计我们自己，应该准确的把握，我们到底处在什么样的发展阶段。我们的问题和美国的问题不是一样的，同样是金融危机波及的影响，不是一个事。我们是金融创新远远不足，中小企业融资难，金融服务平口单调，诸如此类的问题，我们处在非常初级的阶段。我们应该有更大的勇气推进金融改革，而不是对金融危机的产生幸灾乐祸，甚至为我们的落后而庆幸。

  
　　所以我觉得如果不能够正确解读华尔街风险，或许对我们来讲意味着更大的风险。

  
　　李稻葵：时间关系，能不能最后再允许两个非常快的问题，我们的回答也会非常简略。

  
　　提问：王主任不断提到优胜劣汰的问题。现在退出的企业都是那些产业升级当中必然要淘汰的企业，政府是不会去救助的。我想问一下，在现在的国际环境中期下，中方对产业升级的推进，会不会带来不可预知的后果呢？

  
　　提问：我们国家加大基础设施投入可以说给世界提供了一个广大的市场，现在我们国家也需要先进的技术，尤其是从发达国家的出口。现在的问题是发达国家对我国出口的技术壁垒还是比较高的。想问一下各位专家有没有一些建议能够最大程度上的消除这些技术壁垒。

  
　　王忠明：国有企业的任务最根本的还是改革。按照什么方向改革，已经非常明确，就是现代产权制度。凡是没有建立现代产权制度的国有企业，我建议咱们清华大学有才华的同学千万别去，如果去的话，你担当改革的使命可以，改革的使者可以。也不要误读了我们国有企业的业绩，国有企业现在的每一步前进不是越来越背离国有企业的本质，而是越来越接近市场。所以我们应该歌颂、肯定的是改革开放，而不是传统体系。

  
　　像工商银行都已经是上市公司了，没有上市的机制，法人治理结构，就算现在比较落后的，它都建立不起来。所以今天没有像中石油、中石化在集团层面上是国有独资的，但是我们看到它在海外上市了。中国移动都已经在海外上市了，没有这么一种海外上市，这种法人治理水平，我们不可能出现今天这种程度。

  
　　所以说，我认为国有企业在这个过程当中，有它自身的问题，也有不是宏观调控的问题，不是金融危机的问题。我觉得在数量规模上它已经越来越少了。国资委当初成立的时候是198家，现在150多家，而且还要加快联合重组的步伐。那样通过这样的并购重组我觉得它可以减少监管的成本，腾出更多的空间让非国有经济去发展。那么这一轮波及一定会使得一些企业出现难过的现象，这恐怕原因是多方面的。

  
　　比如像三鹿这样的企业曾经是中国五百强企业之一，它还赖着谁呀？中国没有严格意义上的钟表精神，没有这种心灵的恐惧、畏惧，但是我们老百姓有非常朴素的理念因果报应，你能昧着良心赚这种钱，它迟早会倒闭的。中国的企业如果要应对这次金融危机，更多的应该检讨自己。假如你自己不健康，迟早你会遇到各种麻烦。你没有上市危机，也会有冻雪灾，你没有冰冻雪灾，也可能会大地震，或者是金融地震，金融海啸。如果你是DOS操守技术过硬的，你也会碰到各种波折、困难。

  
　　如果一下子觉得回暖了，马上我们就得考虑投资什么股票了。如果股票市场全线飘红，那这个宏观市场肯定有问题。这轮调控应该出现什么问题？应该出现什么效果？培养一批更有理性的新的一代股民，市场经济意识很强劲的；同时要能够淘汰一批本来就不应该在股票市场待的企业，如果一个企业不淘汰，这样的效果绝对不是我们所期盼的。所以说我可能是太残酷了一点。谢谢！

  
　　李稻葵：对于国资委的领导，对于国有企业目前的问题，对于改革的方向认识的清楚，我们的同学应该感觉到幸运、宽慰。我们的国有企业从长远来看应该有非常好的忧患意识。

  
　　吴晓求：美国也好还是什么也好，还没有理解到金融危机的原因何在。技术产品没有核心竞争力，你这个国家怎么发展呢？典型的贸易壁垒的国家，貌似开放，实质是封闭的这种过程，谁封闭谁就落后。为了未来不要再出现金融危机，好的东西卖掉，你就不会再出现金融危机。

  
　　管涛：最后讲四句话。

  
　　第一，一些西方国家对中国的技术贸易壁垒是导致中国和一些国家存在一些双边贸易失衡的重要原因。

  
　　第二，这次危机为中国和一些国家磋商来解除部分的技术贸易壁垒创造了条件。

  
　　第三，增加从国外技术的引进，对于转变中国的经济发展方式、推动产业结构优化升级，提供了难得的机遇。

  
　　第四，我们要转变经济发展方式，根本上不能完全依赖外部引进，还要靠自己创新。

  
　　谢谢。

  
　　李稻葵：我想，最后代表我们的学院，代表我们学校，向这次的三位嘉宾抽出时间来参加我们的论坛，发表这么精彩的观点，表示衷心的感谢。时间的关系，只能进行到这里。

  
　　钱颖一：非常感谢我们的三位嘉宾，也非常感谢我们的主持人李稻葵教授。现在，我们开始第二阶段的专题讨论。讨论的嘉宾是蒙娜控股集团董事长宗谷音先生，中国移动（深圳）有限公司副总经理郭利江先生，联想集团全球采购副总经理杨文涛先生。特别值得一提的是，这三位嘉宾都是清华经管学院EMBA的学员，他们讨论的主题是全球金融风暴中我国企业面临的挑战和应对。由清华经管学院人力资源与组织行为系系主任杨百寅教授主持。

  
　　欢迎！

  
　　杨百寅：今天非常荣幸请到三位嘉宾，一位是来自浙江的宗谷音董事长，还有国有大企业的中国移动（深圳）公司的副总经理郭利江先生，还有一位是来自联想的跨国公司的副总经理杨文涛先生。

  
　　今天因为时间有限，我们把时间留给各位嘉宾。

  
　　金融风暴感受到是国际的因素还是国内的因素？在这种感受的面前，有没有什么样的挑战和问题，我们的企业是如何应对的？

  
　　宗谷音：实际上我到这里来是学习的，应该多听听各位老师、教授的想法。

  
　　我这个企业是一个民营企业，在浙江义乌专门做袜子的，从产能上是不错的，我本人从事经商已经26年了，什么也没变，还是袜子。

  
　　首先谈感受金融危机的话，确实是感受到了。是什么样的呢？目前，我们在做的订单基本上是今年4、5月份接的订单，可以到明年的3、4月份，应该说没有感受到。现在感受的就是接单的价格开始变了，很多人说成本降了，原材料降了，应该降低成本才对呀。

  
　　如何应对这个问题？实际上这个问题，我从去年美国的次贷危机，因为我60％的市场份额里面，差不多将近40％在美国市场。我主要是欧洲市场和美国市场，还有一个是俄罗斯市场，俄罗斯市场占10％左右，全部是自己的品牌。

  
　　感受到在美国次贷危机的时候，我已经看到我们国家是一个发展中国家，我们一直赶着西方一些好的理念，但是我发现一个问题，人家在救，我们在压。感觉到距离越来越远，我觉得肯定会出问题，而且越压越深。

  
　　说实在话，我们有时候很难感受，我从13岁就开始做生意，好不容易干了这么一个企业，现在遇到如此大的困难。我可以给大家两个消息，7月6日我们李克强总理到浙江调研，我代表了京华的企业去到温州汇报，到了会堂才知道是李克强总理过去了。当时他问我，我们的汇报材料他不看。他就说材料里面所有的东西你不要讲，你就讲你想讲的状况。

  
　　当时他问我们省长一句话，浙江企业家的信心指数是维持还是下降？我觉得这个题目很新鲜。我们省长说是下降，但是幅度不是很大。那时候他讲了一番话以后，结束的时候我们觉得很开心。他讲，中国最早出口的是纺织业，中国还没有要打击纺织品的时候，还会继续加大扶持，但是你们也要转变增长方式。我觉得这个话讲了以后，我们听着很舒服。当时去了有三家纺织企业。

  
　　上一周贾庆林主席到我们企业，他到车门口把我拉下来，问我，你有什么困难呢？我说有，他说什么困难，我说这一年来政策太多了，我们一下子适应不了。他说最致命的是什么问题？我说是金融问题。我说前年半年没有规模可贷，后面这几个月是有规模，不敢贷。他说好，很快就可以给你们松绑的。

  
　　准备的话，实际上我02年就做好准备了。我是做内销出身的人，转到外销了。94年我办这个工厂的时候，产品是钱排队等商品，到02年的时候是产品排队等钱。02年介入国际市场的时候，我只挑那些有品牌、价格高的来做。实际上现在对我的影响大不大？不是很大。为什么？实质上是把我的一些高额利润给抹掉了，但是目前还没有抹到我的基本利润。所以真正要做准备的话，我认为还是要早。

  
　　杨百寅：谢谢宗董事长，自己的亲身经历，反映出一个中国企业家做好应对的情况下，影响不是很大。

  
　　郭利江：因为我们是学生，被叫来做这样的发言，觉得很突然。开始觉得要说什么的时候，一时理不出什么头绪。后来想，结合今天谈的是金融风暴带来的影响，我想从我们单位业务来看，从侧面的角度来看一下。

  
　　我们是通讯行业，中国移动（深圳）有限公司不同于一般省公司里面的移动公司。中国移动在下面有两个业务中心，我们公司是其中的一个。我们单位从支撑来讲，是负责中国移动的管理国际漫游的清算处，也就是大家的手机，您要如果是北京用户的话，出了北京，或者到国外去漫游，我们负责分摊结算。

  
　　声明一下，我们是中国移动下属的一个单位，我是负责技术这方面的。我们在这的发言，第一，不能跟大家谈具体的数字，因为上市公司未经审计的东西我们不能公布的，第二，我今天发表的话是我个人的，希望大家给予理解。

  
　　回到话题上，金融风暴对通讯行业的影响，特别是移动通讯带来的比较明显的是国际漫游这块。从奥运之后，我们的用户出国叫出访，国外的用户漫游到中国来，等于中国用户在全世界是有漫游协议的。现在来漫游的，也就是出访的增加率下降很快，每个月增长的量明显在下滑。应该讲之前一直以两位数在往上增，比起去年同期来，虽然现在还是两位数，但是幅度已经增长很小，绝对值还是高于去年同期的。实际上这样一个下滑的收入，对中国移动这样的企业，因为中国移动在世界五百强最新排名第180位，金融时报品牌我们也是在前几位。可能从国内漫游这块，对中国移动的收入构成绝对的威胁。但是它反映出来我们如何来应对。

  
　　因为作为这样一个全球的大企业，作为国际国内漫游这块来讲，我们跟其他三百多个企业运营商，我们组成一个全球的通讯网络。中国移动有这样的问题，其实其他的企业也有这样的问题，等于说杨老师提的第二个，我们怎么来应对这个事。因为收入的下滑，对中国移动影响非常大，但是对一些小的运营商它的漫游这块影响是很大的。我们把所有GSMA的组织下，有一些协议协定规范的进入，漫游费这块大家也有协议。我们可能要配合其他所有这些运营商，特别是主流运营商，要在价格、措施上可能要动一些脑筋。当然现在可能这个还没有正式提到议程上，但是肯定有这么一天。

  
　　第二个，虽然现在的下滑比较厉害，但是应该讲，我们也经历了九十年代末的亚洲金融风暴，那时候也是下滑很快，还有后来的非典等等。但是，前面的事情给我们后面启发是很大的，金融风暴的到来，业务的下滑，意味着金融风暴的后期，这个业务也会剧烈的上升，也就是报复性的上升。所以我们在思考，也在利用这个机会，看看我们管理上有没有什么问题，另外我们的网络和我们的支撑，对于我们这样的支撑单位，我们跟前面的用户是不见面的，我们是后面支撑的平台。中国移动整个网的运行跟我们支撑单位有直接的关系。

  
　　其实另外两个大运营商一样，像联通、电信都是这样，大家都有这种问题。如果中国移动在漫游这块突出一些，给我们提出这样的问题，我们也在思考。从高层管理人员来讲，我们会有一些战略性的措施，这个我们在等待上面的指示。

  
　　杨文涛：我以下发表的各种观点仅代表我个人观点，所有的数据希望以公司的公共关系处披露的数据为准。虽然是例行公事，但是还是要讲一下。

  
　　金融风暴对中国企业的影响肯定是有，现在来讲，金融风暴已是一个经济危机了。刘欢那歌说，我们同住一个地球村，邻居感冒了，你怎么也得打个喷嚏，你怎么也得意思意思，否则不够朋友。

  
　　从2005年到现在，基本上是一个略高于IDC公司的数据，在过去两年里面，我们在产品创新上稍微有点落后于竞争对手，但是也是在IDC公布的平均数之上的，是非常好的势头。从2月份、3月份我们已经认识到，尤其做供应链的，对所谓的金融、材料等方面出现的所有问题可能比较敏感一些。2、3月份我们认识到美国次贷的危机会对全球的需求产生一定的影响。但是非常坦率讲，当时想影响不能这么大，认为9、10月份一定会结束，一定能扛过去。

  
　　大家知道联想做电脑的，电脑非常简单，在座的各位可能不比我对电脑的熟悉差，可能有的会比我更熟悉。在整个电脑这个行当，IT这个行业，80％的制造在中国。在去年以前，可能这个数还要高大概六到七个百分点。在这个时候，整个金融经济危机来的时候，对中国企业的影响还是非常大的，尤其是说对于一个纯粹的本国制造的企业来讲，用我过去几个月对一些数字的感觉来看，影响最大的可能是美国，美洲区影响是最大的。

  
　　刚才有位通文者的最后一个问题说，这个次贷在亚洲，特别是对中国的影响是特别大的。从过去几个月的数字来看，对中国、亚太区的影响并没有那么大。

  
　　我们到底应该怎么办？过去两个月里面，我们也有两个供应商的倒闭。我们的CPO亲自带人去这两家倒闭的公司去看。刚才国资办的王主任说：好的企业不会在金融风暴里面倒，这些倒闭的企业迟早会倒闭，只是什么时候。我们通过调查，我们倒闭的这两家公司，完全印证了王主任所说的话。所以我觉得对中国企业来讲，不必惊慌，可能对我们来讲是非常好的机会。我们现在就和一些战略性的供应商看明年的一些战略计划。

  
　　杨百寅：时间有限，在开放交流之前，还是问一个问题。

  
　　金融风暴对我们中国企业或多或少会有一些影响，有的已经做了不少的应对。我想跟你们分享一下，这个金融风暴会不会过去，到底有多长时间，我们还不知道。你们从这个里面，给我们一些什么启示？假如一年之前，两年之前当时想到什么，当时做了什么，是不是会使企业做得更好，从这里面学到了什么，对你们有什么启示？

  
　　杨文涛：简单讲这都是中国的老话，强身健体是最重要的。联想这些年来讲，从来没有停止过创新。联想明年2、3月份会有更令人惊讶的产品出现，所以说持续新的产品创新，持续性的运作模式的创新，这个是能够永远活下去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

  
　　郭利江：刚才我提到中国移动从业务支撑角度看，像刚才王总说的一样，作为支撑这一块，实际上几大运营商大家的套路都差不多。但是可能在创新这方面，中国移动，我们应该说不谦虚地讲，我们在某些方面是领先于其他运营商的，比如一些客户关系的管理，包括ERP的创建。因为我们早走了半步，所以我们在某些方面应该还是领先的，但是我们不能停在那，我们还要继续往前走。因为我们有些业务还要继续往外推，如果没有创新的话，肯定会流失一些东西。

  
　　有一句话，我们的支撑部门是业务的使用部，这个可能绕口一点。但是大家记住，我们作为业务支撑这块，一定要走在业务前面。否则的话，一个业务出来的时候，其实企业就是要追求利润最大化，但是业务出的时候，把钱收回来，通过谁？就是通过支撑。

  
　　宗谷音：我们是搞企业的，97亚洲金融危机的时候我们也经历了一次，当然2000年以后每年快速的发展，也给我们带来一些喜事。

  
　　首先，危机来了并不可怕，我们要正视它。我们公司里面有五位EBMA学员，几个学生今年毕业，有2个留在北京了。

  
　　我们原来的管理是利润和管理结合在一起，我们去年完全股份制改造。改造的时候觉得还没有改造好，这个事情我觉得还是有责任。我想我要是提前一年到清华学习的话，三个月听下来，我觉得我这个企业绝对不是这样子。我昨天和今天听下来这两天课，我觉得如果早来一年的话，公司绝对不会这样子的。

  
　　现在怎么办？还是要改，管理和经营彻底分开。把利润中心放在一线去。现在我们公司清华的毕业生每个人经营一个生产线。大家看到这个危机，我下面原来有3家公司，一家现在在义乌，一家在京华，一家在江西，现在把江西和京华作为两个主体，把我们自己里面的，也许我分到这个方块就管这方块的利润，根据产能、设备算它的利润。这样以后，大家的积极性都很高。

  
　　刚才像两位同学讲的一样，还是创新。我现在是在管理上进行创新，上面只做吃喝拉撒的事情，和营销的管理，其他的事情同放到下面去，让他们自主决策。

  
　　杨百寅：看来为了提升我们企业的竞争力，学习和创新是关键的。下面时间，留下来给大家交流一下。

  
　　提问：我想问一下宗博士，义乌那边有很多中小企业做外贸的，也有你们同行业的竞争对手。在这次金融危机之中，义乌的这些中小企业整体发展状况是什么样子的？这个是我们一直非常想知道的一件事情。

  
　　现在金融危机多多少少波及到国内的金融体系，这个对你们的影响和你们需要在金融方面解决的一些问题是什么？谢谢。

  
　　宗谷音：义乌市大家都知道，是中国和世界的国际小商品城(600415,股吧)。

  
　　我从来没有把竞争同行看作是对手，我永远把他看作朋友。因为这个世界太大，市场太大了，我觉得义乌整体面还是不错的。因为自己面对的就是前面的大市场，总体来讲还是不错的。

  
　　我们企业里边，我还是那句话，我前段时间跟我们的同志一直说一句话：我们能够挺过这场危机，我们就是胜利。我们能够今后活下去，这就是我们的尊严。最后我跟他们说“阳光总在风雨后”过了就好。说实在话我从来没有否定过银行，说对银行有想法。我做企业，做到现在，没有一家银行跟我说，我不跟你合作了。这是真的！他为什么会这样做？我从16岁卖袜子，22年了，一直没有改变过，也没有去搞房地产，也没有搞什么，我从来不看重钱，我只是想完成我将来还能做什么，所以我到清华来，看看将来还能做一些什么事情。

  
　　提问：我想问杨总一个问题。您刚才说到了今后联想要持续创新，而且在讲话中不断提到了创新这个问题。在现在金融危机的情况下，创新，尤其对于联想这种都是高新产品，尤其一款新的笔记本出来，会涉及到很多研发的费用。这款新的笔记本出来之后会不会得到市场的认可。它的销量的问题，如果销量不保的话，对你的库存有一定的压力，对资金会有影响。我想问，联想今后会加大推行的力度，也就是更快的推出新的产品吗？然后在成本和库存的控制方面，有什么措施？

  
　　杨文涛：实际上，大家都知道第一台的PC是IBM做的，到后来联想把IBM整个吞购之后，我们有一个非常强大的笔记本的研发团队。这个研发团队我们从来没有减少过研发的投入。不是说经济危机来了，或者我赚钱赚多了我就少投或者多投，实际上这个一直控制在公司的资金比例。对于一个新产品是否有新的需求来说，这是一个公司所应该具备的核心竞争力，你对市场、产品的掌控能力。

  
　　说到库存和投入的问题，实际上对于PC的微利、薄利来讲，要看公司的运作手段。像我们部门，在每天下午4点钟的时候，都要知道我们全球整个公司的库存状况，然后晚上7点钟会有相应的快速反映是降低库存、加强运作的一个重要手段。

  
　　提问：像电脑，一个是苹果，一个是戴尔，一个走的是设计的路，另外一个走在制造的路。我觉得中国应该有一个设计的路，是走高附加值的路，还是走快速消费品的路？我们说大量的产品威力在哪个市场？

  
　　宗谷音：我觉得市场需求是多样化，一个人消费层次高了，他肯定会买高层次的产品。经济发展到一定阶段，低端的有低端的需求，高端的有高端的需求。

  
　　我从06年拿到了08年奥运会独家赞助商开始，我就开始做国内市场。实际上高端的品牌就做高端的，低端的就做低端的。反而这两年里面加大了对低端品牌的投入，消费不同，还是瞄准不同的消费者，去适时的定好一些产品，来推向市场。认真的分析好市场，然后把自己的品牌定义好。

  
　　杨文涛：在苹果出来这些产品出来之后，有无数的公司进行仿造，没有一家成功的。包括戴尔这种直销的模式也有很多人大概从2000年以后，有很多人模仿它，也没有一家成功的。所以联想会非常执著的关注在自己的擅长上，对于产品、客户和把握能力上坚定不移的做下去。这个是满足各个消费者，各个领域，各个层面消费者需求的最根本的方法。

  
　　杨百寅：时间关系，我最后谈一点体会吧！

  
　　中国的企业体现自己的核心竞争力，还是会到我们战略管理课程上讲。你这个企业是搞自己的资源性竞争，这个资源是无法复制的才能进行竞争。我们祝愿中国的企业能够做强做大，走向世界。谢谢各位嘉宾给我们带来很多真知灼见。谢谢！

  
　　钱颖一：谢谢三位嘉宾，也谢谢主持人杨百寅教授。今天我们2008清华管理全球论坛到此结束。我非常感谢所有的发言嘉宾，也感谢来参会的所有来宾，你们的投入和互动为这次论坛增加了非常多的光彩。我们期望在明年2009年轻化管理全球论坛再次相见！再见！